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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宋铜钱钱荒简记
发布时间:2014-05-05 浏览次数:

郑嘉凤[1]
2005年10月《安阳历史文物考古论集》
南宋偏安东南,疆域缩小,但货币经济发达,而终朝铜钱不足,呈现严重钱荒,全靠铁钱、纸币支撑。究其原因,一因铸额少,二因熔钱多,三因储钱不出,四因外流严重。根据史籍所载,情况简记如下:
铜料不继,鼓铸日稀
南宋铜钱铸造量大幅度下降,是钱荒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1、宋“自渡江后岁铸(铜)钱才八万缗……所铸钱视旧也才二十之一尔。”(徐松等:《宋会要辑稿·食货》十一之一)
2、(宋代岑水场冶户)“方其盛时,场所居民至八九千家,自建炎以来,湘湖多盗,侵淫及于鞭韶,焚掠死徙,无有宁存。今所存坑户,不能满百……饥寒切身。无由尽力,为国兴利。”(洪迈:《洪文敏公文集》卷四《论岑水场事宜札子》)
3、(铜钱铅锡生产)“闽、蜀、湘、广、江浙、淮路皆有之……自渡江后,其数日减。”(李心传:《建炎以来朝野杂记》甲集卷一六“铜铁铅锡坑冶”)
4、建州丰国监原有役兵工匠五百人,岁铸二十五万缗,到绍兴二年(1132)役座仅有数十人。(留正等:《皇宋中兴两朝圣政》)卷十一《绍兴二年四月乙丑记事》
5、同安、宿松两监,岁铸三十万缗,言者以为忧,既损其半,而监也遂废。(陆游:《渭南文集》卷三十八《监承周公墓志铭》)
6、建炎经兵,鼓铸皆废。绍兴初,并广宁监于虔州,并永兴监于饶州,岁铸才及八万缗,以铜、铁、铅、锡之人,不及于旧……每铸钱一千,率用本钱二千四百文。(脱脱等:《宋史·食货志下二》)
7、建炎二年(1128)成都府转运判官靳博文称:“邛州铸钱,岁用本钱二十万,所铸才十一万缗,得不偿费。”(留正等:《皇宋中兴两朝圣政》卷三《建炎二年六月乙卯记事》)
8、绍兴五年(1135)福建路转判官郑士彦指出:“坑冶尽废,物料踴贵,计两千四百而铸千钱。”(留正等:《皇宋中兴两朝圣政》卷十七《绍兴五年闰二月丁巳记事》)
9、转运司和提点……也不肯摺本区鼓铸新钱。(留正等:《皇宋中兴两朝圣政》卷十七)
10、绍兴六年,“赣、饶二监新额钱四十万缗,提点官赵伯瑜以为得不偿费,罷鼓铸。尽取木炭铜铅本钱,及官吏缺额衣粮水脚之属,凑为年计。”(脱脱等:《宋史·食货志下二》)
11、虔、饶两个大钱监,南宋初年年铸仅八万缗,20多年后,才增到14万缗、22万缗。(李心传: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一百七十七《绍兴二十七年七月庚午纪事》)
熔钱铸器,销钱私铸
南宋销钱铸器问题严重,是钱荒的重要原因之二。
12、南宋“铜钱日耗,销毁莫戢。”(程公许:《沧州麈缶编》卷十四《试上舍生策题》)
13、南宋以来,由于铜料勝踴,熔钱铸器获利更大,“且以铜钱一百文为足率,变造器物十两,卖钱仅一贯,获利至厚。”(李弥逊:《筠溪集》卷三《户部乞禁铜器札子》)
14、南宋“鼓铸器物,供给四方,无有纪极,计一两所费不过十数钱,器成之日,即市百金”。(李心传: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九十六《绍兴五年十二月新海载王保奏言》)
15、南宋奸民竞利,糜所不铸,一岁之间计所销毁,无虏数十万缗。(李心傅: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九十六《绍兴五年十二月辛亥载王保奏言》)
16、南宋淳祐八年(1248)监察御史陈求鲁指出:“京城之销金,忂、信之轮器,醴、泉之乐具,皆出于钱。临川、隆兴、桂林之铜工,犹多于诸郡,姑以长沙一郡言之,乌山铜炉之所六十有四,麻潭鹅羊山铜户数百余家,钱之不坏于器物者无几。”(脱脱等:《宋史·食货志下二》)。
贮钱不出,长期埋藏
南宋权富官宦大量贮钱不出,是钱荒的重要原因之三。
17、南宋绍兴万年朝迁上曾经议论:“比年权富之家以贮钱相尚,多者至累百巨万,而少者亦不下数十万缗。夺公上之权,而足私家之欲。”(李心传: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百八十二《绍兴二十九年刘悦丙申记事》)
18、南宋时杭州,“今之所谓钱者,富商、巨贾、阉宦、权贵,皆盈室以藏之。”(脱脱等:《宋史·杨万里传》)。
19、南宋“积日累月,物重财轻,缗钱藏于私家,官库愈见匮乏。”(李心传: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一百一)
铜钱外流,禁而不止
南宋铜钱大量外流,是造成钱荒的重要原因之四。
20、绍兴三年明橐的奏言指出:“访问邕州之地南邻交趾……逐年规利之徒贸易金香,必以小平钱为约,而又下令其国,小平钱许入不许出,二者之弊若不申严禁止,甚害非轻。”(徐松等:《宋会要辑稿·刑法》二之百四十七)
21、绍兴四年臣僚曾议论:“江浙海运,难以稽查,其日夜泄召卖货者多矣。”(李心传: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七十九《绍兴四年八月癸巳陈记事》)
22、绍兴七年(1137)李弥逊在所上一道札子中指出:“以来郡邑所输,悉入诸军,而军中非积钱之地,往往变易轻賫,以便携挈……坊间多是自淮南转入伪境,以资敌国之用。”(李弥逊:《筠溪集》卷一《绍兴七年自庐陵以左司召上殿札子》)
23、绍兴十三年(1137)十二月,初申严淮海铜钱出界之禁,二闽广诸郡多不举行。于是泉州商人,夜以小舟载铜钱数十万缗入洋,舟重风急,遂沉于海,官司知而不问。(李心传: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一百五十)
24、绍兴二十八(1158)七月,起居舍人洪遵论铸钱厉害,大略谓“金钱宝不(少),(多)为错毁作器用,而南过海,北渡滩,所失至多……”(《续资治通鉴》卷一百三十二)
25、山东沿海一带,登、莱、密、滩、沧、霸诸州,“多有东南海舶,兴贩铜钱、水牛皮、鳔胶等物。”(徐松等:《宋会要辑稿·刑法》二之一百五十八。)
26、绍兴三十年(1160)王淮奏言道:“两淮多私相贸易之弊……若钱宝则有甚焉。盖对境例用短钱。南客以一缗过淮,则为数缗之用。况公然收费头钱者。日数十人,其透漏可概见矣。”(李心传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百八十六“绍兴三十年九月壬午纪事”)
27、利之所在,不仅奸民私运铜钱出境,官员也染指其间。“绍兴末臣僚言:‘泉、广二舶司及西、南二泉司,遣舟回易,悉载金钱。四司既自犯法,郡县巡尉其能谁何?’”(脱脱等:《宋史·食货志下二》)
28、绍兴和议(1141)后,“淮、楚屯兵,月费五十万贯,见缗居其半,南北贸易,缗钱之入敌境者,不知其几”。(脱脱等:《宋史·食货志下二》)
29、乾道三年(1167)七月唐琭指出:“襄阳府榷场,每客人一名入北界交易,其北界先收钱一贯三百,方听入榷场,所将货物又有税钱及宿食之用,并须见钱。大约一人往彼交易,非将见钱三贯不可,岁月计之,走失见钱,何可纪极。而北界商人未有一人过襄阳榷场者。关于光州棗阳私相交易,每将货来,多欲见钱,仍短其陌,意在招引。嗜利奔凑者众,今钱荒之甚,岂容阑出如此”。《宋会要辑稿·食货》三十八之四十二)
30、乾道六年(1170)出使金国的范成大在《揽辔录》中说:“虏本无钱,惟炀王亮尝铸正隆钱,绝不多。余多用中国旧钱,又不欲留钱于河南,效中国楮币,于汴京置局造官会,谓之交钞,拟见钱行使,而阴收铜钱,悉运而北,过河即用见钱,不用钞。”(马端临:《文献通考·钱币二》卷九)
31、光宗、宁宗之际,邵骥论述:“铜钱日越虏界,而彼之钱未尝秋毫涉吾地也。以彼轻货,易吾楮币,复以楮币要我铜钱,是以其无用倾我有用。“(魏了翁:《鹤山先生大全集》卷七十五《邵骥墓志铭》)
32、在于海外诸国贸易中,“蕃夷得中国钱,分库储藏,以为镇国之宝,固入蕃者,非铜钱不往,而蕃货也非铜钱不售。”(徐松等:《宋会要辑稿·刑法》二之四十四)
33、淳祐四年(1244)问晋之言:“巨家停积,犹可以发泄;铜器鉟销,犹可以止遏,惟一入海舟,往而不返。”(脱脱等:《宋史·食货志下二》)
34、淳祐八年(1248)陈求鲁指出:“蕃舶巨艘,形若山岳,乘风驾浪,深入遐陬,贩于中国者皆浮雕无用之异物,而泄于外夷者乃国家富贵之操柄,所得几何,所失者不可胜计也。”(脱脱等:《宋史·食货志下二》)
35、南宋晚期,透漏的情况特别严重,包恢描述:“盖倭船自离其国,渡海而来,或到庆元(即明州)之前,预先过温台之境,摊泊海涯。富豪之民公然与之交易。倭所酷者铜钱,而上海上;民户所贪嗜者,倭船多有奇珍,凡值一百贯文者,止可百贯文得之。拟此之类,奸民安得不乐于之为市。及倭船离四明之后,又或未及归其本国,博易尚有余货,又复回旋与温台之境,低价贱卖,交易如故。所以今年之春,台城一日之间,忽绝无一文小钱在市行用。乃知本郡奸民奸币至此之极。不知前后辗转漏泄几多,不可以书计也。”(包恢:《币帚稿略》卷一《禁铜钱申省状》)
36、近自马来西亚、爪哇,远至印度、非洲,也都曾吸收过中国铜钱。例如阇婆国(爪哇),因“胡椒萃聚,上舶利倍蓰之获,往往冒禁潜载铜钱博换“。(赵汝造:《诸蕃志》卷上《阇婆国》)
37、宋高宗曾屡次下诏禁止铜钱外流,规定一切出海船舶,都要经由市泊司的官员检查,不许其中撘载铜钱,但这些禁令并不生效。一直到13世纪,钱币还是大量流向国外。近年来曾在广东珠海地下发掘出南宋人窖藏的铜钱一万多斤,大约就是集中在那里准备偷运到海外去的。因此,南宋钱荒的问题比北宋更严重得多。(翦伯赞:《中国史纲要》第三册)


[1]作者简介 郑嘉凤,女,安阳博物馆,学士,副研究馆员,从事研究领域:文博研究,学术团体:安阳市甲骨文学会、安阳市钱币学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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